(6)拂:悖逆,违背。
(7)文:指用政治守信言于楚。
(8)遇:会见,会盟。
(9)上:指会盟之地。
(10)吴越:依《小匡》篇当为“楚越”。
后来,楚国侵略宋国和郑国。火烧郑地,使城池毁坏得无法修复,房屋焚烧得无法修葺;民众妻离子散,居室如鸟巢鼠洞一样。楚国又拦截宋国农田的水源,堵塞两边河道,使河水不能东流,而在东山的西面却水没墙垣,距河四百里之外才能耕种。楚国想吞并宋、郑,又害怕齐国,知道人众兵强、有实力威胁自己的只有齐国。于是楚王在国内发布命令说:“在诸侯国君中我认为没有比齐桓公更圣明的,在人臣中没有比管仲更贤能的。我称道齐国国君的圣明及其人臣的贤能,所以愿意事奉他们。谁能够为我交好齐国,我不会吝惜给予封侯之赏。”于是,楚国的贤能之士带着贵重的宝物和布帛来交好齐国。桓公左右的人都接受其贵重宝物和布帛。于是桓公召见管仲说:“我听说,对人好的人别人也对他好。现在楚王对我太友善了,我不表示友善就不合情理了。仲父何不就此与楚国交好呢?”管子回答说:“不能这样。楚国侵略宋国和郑国,火烧郑地,使城池毁坏得无法修复,房屋焚烧得无法修葺,民众妻离子散,居室如鸟巢鼠洞一样。楚国又拦截宋国农田的水源,堵塞两边河道,使河水不能东流,而在东山的西面却水没墙垣,距河四百里之外才能耕种。楚国想吞并宋、郑,又害怕齐国,知道人众兵强、有实力威胁自己的只有齐国,所以想要用‘文’的手段战胜齐国,而用武力吞并宋、郑。楚国攻占宋、郑,而我们不予阻拦,就等于失去了宋国和郑国;予以阻拦,与楚国的关系就会破裂。如果国内计谋失误,军队就会在国外陷入困境,因而与楚交好不是一个好办法。”桓公说:“好,那应该怎么办?”管子回答说:“请发兵南下保全宋、郑,下令说:‘不要进攻楚国,我将与楚王会谈。’等到与楚王会面的时候,就提出要解决郑城和宋水的问题。楚国如果答应,就相当于我们用‘文’的方式命令他;楚国如果不答应,就使用武力手段。”桓公说:“好。”于是就发兵南下保全宋国和郑国,在召陵与楚王相会,并在会谈的时候下令说:“不准囤积粮食,不准随意修筑堤坝,不准擅自废黜嫡子,不准立妾为妻。”因而又提出解决郑城与宋水的问题,征询楚国,楚国没有同意。于是就后退七十里驻扎军队。下令军队在郑国的南边筑城,建立了可传百代的城池。说:从此处往北到黄河的地带,郑国自己建立城郭,而楚国不敢毁坏。东面开放了宋国的田地,从两面处理两道水流,重新使水向东流,而楚国也不敢堵塞。于是南伐楚国,越过方城,渡过汝水,遥望汶山,南下召见吴越的国君。且向西讨伐秦国,向北击退狄人,东进又保全晋文公于南部。北上讨伐孤竹,回师又保全燕召公。以武力会盟诸侯有六次,和平的乘车会盟诸侯有三次,共九次会盟诸侯,在桓公回国已确立霸业之后,修治钟磬乐器,重新行乐。管子说:“这才是我认为的快乐啊!”
霸言
一说此篇按内容应称为“霸形”,因为篇中两次以“霸王之形”起头,其论述的中心正是指出作为一代霸主及其统治下的国家应该呈现的样子。文章并没有严谨的逻辑,而是零散、反复地论述一些原则:如必须有“道”,必须抓住时机,要布施恩德、获取民心,霸主要有权力、智慧和判断能力,要重视主观上的经营和治理,要保持权力的统一,要竞争谋略和权势,等等。在倒数第三段,他集中讨论了霸业的伟大形势:行为方正、号令整齐、政策平易、举事合道、战无不胜、收容小国、征服近郊、威慑远方等等。综合来看,这些描述表达的是法家的功业理想。本书选取的是前二段。
霸王之形:象天则地(1),化人易代(2),创制天下,等列诸侯,宾属四海,时匡天下;大国小之,曲国正之(3),强国弱之,重国轻之;乱国并之,暴王残之:僇其罪,卑其列,维其民,然后王之。夫丰国之谓霸(4),兼正之国之谓王。夫王者有所独明,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夫争天下者,以威易危暴,王之常也。君人者有道,霸王者有时。国修而邻国无道,霸王之资也。夫国之存也,邻国有焉;国之亡也,邻国有焉。邻国有事,邻国得焉;邻国有事,邻国亡焉。天下有事,则圣王利也。国危,则圣人知矣(5)。夫先王所以王者,资邻国之举不当也(6)。举而不当,此邻敌之所以得意也。